显亲近。”
倾河的眼里浮跃出点点透亮,却还紧锁眉头,神情肃然。“你这答案可是真心的?”
她连忙点头,“当然是真心的。”
他的唇角这才微微上扬,撑坐起来,道:“好小妖,不管你这话是不是出自内心,本长老姑且信你一次。君上那边我自会去解释,你要是想要离开,我便送你出去。”
“真的?”沐琼茵眼眸也亮了亮,随即又看着他道,“但是我走了,长老就又是独自留在此处……”
倾河一怔,故作洒脱地摆摆手,“我习惯留在这里,安安静静没人打搅,想睡多久就是多久。不过……”他垂下乌黑的眼睫想了想,“你以后要是想再看看,也可以过来找我。”
“……好。”沐琼茵虽是答应着,心里却想自己就算想要再来,没有倾河的带领又如何能进入这废墟幻境。倾河倒似乎没考虑那么多,也察觉不出她的敷衍了事,袍袖一展,掌心便又浮现一团幽蓝焰火。
“等它熄灭了,再离开此处。”焰火自掌心徐徐飞起,升到了屋脊之上。他望着还在涌动的泉水,自顾自地道,“下一次再出现这景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或许那时候你也不在这里了。”
话语中没来由的带了几分感伤,沐琼茵默不作声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同望向远方。
坠落的星芒渐渐减少,时或有一两道光痕落入水中,溅起的水珠犹如碎玉。在茫茫寂静中,水珠溅落之声清越可闻,轻轻落落,高低起伏。
起初两人都还是沉默,过了片刻,倾河却又问起先前那只织金灵雀。沐琼茵说道:“养得好着呢,在小楼前的树枝间筑了巢,天不亮就开始啾啾叫。下次你来幻海界,可以试着将它放在手里,它保准不会再逃。”
“我才不会……”倾河才开口,斜前方的幽蓝火焰忽而摇动数下,随即熄灭冒出青烟。
“到时间了?”沐琼茵试探说罢,他只沉声应了一下,袍袖拂过,碧色光华轻绕周身,远远近近的宫阙废墟皆模糊不清。须臾间旋风四起,星芒扑面,沐琼茵只觉身下一空,原先还在的屋脊竟忽然消失。
就在身形下坠之际,满目星芒轰然四散,耀出刺眼白光。有人在她腰间承托一把,便将她送入虚无尽处。
*
凛冽寒风卷乱衣裙,眼前的世界已是迷离朦胧。待到意识再度清醒时,才发现自己重新又回到了甘华神树所在的山崖上。
四周寂静苍茫,冰雪凌凌,天际云层间透出微光,边缘添染了金红。
她回首,发现倾河居然没有离去。他坐在覆压雪花的神树枝丫间,身形却有些透明。沐琼茵惊道:“长老快要消失了吗?”
“胡说八道!”他皱眉,“我又不是鬼魂,难道还怕见日出?”
沐琼茵不好意思地望向天边,云层后的光亮渐渐扩展铺延,漫过了山巅。
难得魔界之中也能看到日出景象,虽然云间依旧雾霭重重,那金红光亮亦有些黯淡,但她还是欣然道:“如果魔界不总是阴沉沉的就好了,有日光,就有生机。”
他却不以为然,“那样的话与天界和凡间又有什么区别?魔界就是要与众不同,方能显出特色!”
沐琼茵悲悯地看着他,“长老,以后有机会还是出去走走,反正你也只是元神,不会再被仙神们追杀。就算是最寻常的人间世界,也有四季流转,日月星辰,不像此地混混沌沌,昼夜难分。”
他紧抿着唇不吭声。沐琼茵有些纳闷,照理说倾河长老生前应该也不是一直留在魔界之中,为何现在对外面的世界如此抗拒?
“长老是以前在人间经历过什么痛苦吗?”她迟疑发问,倾河垂下眼帘,哼了一声,“我怎会经受什么痛苦?就算坠落雷火深谷都不会有所畏惧,这世上能为难我的人只怕还未出生!”
沐琼茵还待追问,却听得远处传来羽翅破空之声,回身望去,只见蓝颈黑鹰自云山那端滑翔而来。隔着甚远,黑鹰便哇地叫道:“君上原来正在这里,害我找了半天!”
沐琼茵愕然,迅疾转身,却见冰雪间的甘华神树顾自寂静,枝叶垂白,簌落碎雪。倾河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君上?!”她心头一跳,再听得风声渐近,那黑鹰已飞至山前。
“黑鹰,你刚才看到君上了?!”沐琼茵急切问道。
它“啊”了一声,抬起翅膀摸摸脑袋,“我在远处就能感觉到君上所在,就一路寻了过来。难道他不在这里?”
“可是之前这里只有倾河长老,难道……”
话还未完,后方却又有轻响簌簌,继而有人低咳一声,甚是威严。
“镜无忧,本座命你在浮云殿反思过错,你怎敢擅自逃出,简直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沐琼茵吓了一跳,再一回头,甘华神树红焰猛涨,自那缝隙间侧身走出一人,黑袍肃然,面具青幽,居然又是君上。
“我……不是自己逃出……”她神智都快错乱,结结巴巴不知该怎样表达。
魔君愠怒道:“不是自己逃出?那又是哪个混账把你放了出来?!”
沐琼茵见他生气,不敢将倾河说出,那黑鹰见势不妙,赶紧拍拍翅膀道:“君上息怒,反正镜无忧也逃不了。祖黎长老与两位护法有急事禀告,正在沉光殿等着呢!”
魔君目光含威,“何事如此慌张?”
黑鹰愣了愣,飞到他耳畔,小声说道:“好像是……关于先君留给您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