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而产生的颓废与灰败情绪再次像蚕蛹一样将他包裹于其中。
傅薄斯裹着被子拖着枕头,脚步迟缓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安静的走廊内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身旁机器人小布滚轮滚动的声音,没头没脑的便是一句:“傅向暖那个家伙,为什么找到的……偏偏就是个女人。”低喃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而换成一种嫌恶的语气,像是为了掩盖住自己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孤独和惋惜,“啊啊啊,真是的,找了个女人过来骗我搞得满屋子都是女性荷尔蒙的味道,不行不行,人居生存环境依旧恶劣,明天要用消毒水再擦十遍!”
那边傅薄斯拖曳着被子回了房间,这边因为一时冲动而跑出来的吴鱼却是有些茫然了,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外面的风变得更冷了,出来的时候吴鱼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来得及披上了一件羽绒服外套拿上了手机就跑出了门,走到外面再次感受到了初春夜晚寒风的凌冽,身无分文的吴鱼走也不是,回去迎接傅薄斯的怒火和羞辱也不是,一时之间变得有些进退两难。
因为没戴围巾,有寒风往脖子里面钻,吴鱼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扯衣领才发现刚才在浴室内太过匆忙,连衣服都穿反了,头发也没来得及吹干就跑了出来,吴鱼有些后悔的挠了挠半湿的头发,思索再三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苦哈哈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几个小时前才通过话的那人的电话。
“哥,救命,我无家可归了。”
寒风中吴鱼吸着鼻子微带哭腔的声音让听电话的人不由得一阵心疼,开始反省起最开始让吴鱼去接触傅薄斯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问清了吴鱼的位置后便挂了电话,拎起放在旁边的大衣黑着脸便踏出了大门,临走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信息简短的只有三个字让旁观者完全摸不着头脑——
提前了。
消息像是沉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是否有回应却已经不是重点了。
***
因为昨晚的意外情况,傅薄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入睡,梦境也因为前一夜的不安定而显得光怪陆离,怪诞异常,所幸的是再没有梦到那个漆黑破败的房屋,也没再听到那恐怖的低喃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有些过分的粉色调背景,大约是睡前略感饥饿的缘故,粉色调的背景下满是漫天飞舞着的菜肴。
金黄色往外咕噜噜冒泡的是咖喱牛腩,嫩白色的鱼片在红色的汤汁中跳跃的是番茄鱼,红棕色的鸡翅在白色的瓷碗中翻转的是可乐鸡翅,还有五色交杂的水果沙拉,香甜暖心的奶昔以及金黄酥脆满是花椒的……
等等?!花椒?花椒还是算了吧……
站在梦中的傅薄斯皱着眉冲着花椒摆了摆手示意退下,然后便看到满是花椒的烤鱼君嘤嘤嘤的哭着便要下场,正打算去欣赏其他食物的傅薄斯还未来得及转头便听到一个清脆得仿佛是煎炸之后的藕片的女声从烤鱼君离去的方向传来。
“boss大人您真的不要它么?”
傅薄斯满脸惊恐的转身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大衣短发脸上五官全无只有一个大写的“女”字的人端着嘤嘤嘤哭泣的烤鱼君托盘一遍一遍地问着他同样的话,傅薄斯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沉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刺激的花椒味和大写的一个女字经久不散。
“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八点整,开启闹钟功能……”
傅薄斯勉强迷迷糊糊的从噩梦中醒转过来,还未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黑暗便听到一连串的快速无感情机械音响起,惊得他整个人一哆嗦。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停停停!快停下来该死的,什么情况?!”跌跌撞撞的掀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的傅薄斯,满脸震惊地听着机器人小布像是卡带了一样一口气不喘的重复着三字的机械音。
“对不起停止失败,设定呼叫时间为十分钟,请输入密码停止闹钟功能。”迟钝的机械音在短暂的停顿后又继续重复起了单调的闹钟功能,仿佛刚才一瞬间停顿的解释只是为了喘口气。
傅薄斯抓狂的拎过枕头捂住耳朵做鸵鸟状,几秒钟之后还是无法抵住魔音穿脑,一把掀开枕头发丝凌乱怨念丛生的起床洗漱去了。
混蛋吴鱼,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十分钟后,傅薄斯一脸虚弱的坐在餐桌前,先前魔性的起床闹钟已经停了下来,然而脑中却因为听了十分钟无间断的魔音骚扰而在声音消失后依旧在脑中经久不散,颇有些要绕梁三日的意味。傅薄斯有些虚弱的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颇有些无奈的长叹出一口气,内心却是不得不承认,虽然不过才短短两日时间,混蛋吴鱼倒是已经打入内部打入的十分彻底,习惯了她做出来的食物的味道,竟是在现在这种饥饿的情况下都想不出有什么外卖可以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他以前虽然挑剔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啊,难道那个欺诈犯在他的食物里下了什么蛊不成?正当是阴险万分啊。
然而顽固的恐女症患者傅先生即便是意识到了吴鱼的重要性,也决定不会冒出要将她找回来的念头,唔,不过她要是能自己主动回来,并且像田螺姑娘一样悄无声息的话,他也是可以当作不知道的。
心里这么想着傅薄斯到底是不愿意再继续饿肚子,想了想决定秉承着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