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出了这些资料,这才多大会儿工夫,楼竞言的这位助理就都处理完了?
蒙萌敏感地察觉到唐汐恬的心情恐怕并不美妙。老实说她也完全理解她此刻的这种感觉,想想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做出来的成果,别人却三下两下找到了最重要的核心,然后迅速就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摒弃掉了,好像证明他做的大多数都是无用功,换作是另一个人,哪个人心情会好得起来?
蒙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不可能说楼竞言的话不对,或者他这么说刺激到了唐汐恬,楼竞言是他们的主管,他没理由说话还要顾虑自己的下属。她也不可能去安慰唐汐恬,她既没有立场,也没那个必要。
不会有人感激她的安慰。
电梯来了,楼竞言率先走了进去。她扬唇朝唐汐恬点点头,然后赶紧跟了进来。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见唐汐恬就那么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电梯缓缓下降,电梯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周围的空气就像冻住了一样。
“有很多人都向我推荐过唐汐恬,”大概是觉得这种沉默让人感到不快,他徐徐开口了:“她做事的确认真、负责也勤快,不过有时候,一个认真勤快的人给上级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助力。”
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微微低着头一语不发。
“只会一味地做事而不擅于思考,”他挺直着背,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显示屏。“会拖累做事讲求技巧和效率的人的脚步,不如就把她放在一个按部就班的职位上,反而更适合她。”他说。
她不禁一怔。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她会思考?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我的助理要是一个举一反三、见微知著,能随时为我提供帮助并跟得上我的步伐的人,如果你不是,我一样会二话不说换掉你。”他的话简洁而利落,还带着不加修饰的残忍。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有那么一瞬间她隐隐怀疑他选她做他的助理是不是脑抽?但立刻她就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不管楼竞言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她都只能尽力做到最好,没有别的退路。
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更有多少人等着她摔下来一脚将她踩到泥底下,在职场上,磨拳擦掌干掉对手自己取而代之的人永远比笑着祝福你爬上去的人多得多。
既然当时她主动来找了他,他也说过“我不会要一个只会被动地等着机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助理”,那么注定了她必须朝着这条路勇往直前,再不许瞻前顾后,或者心怀他念。
唐汐恬的脸被她抛在了脑后,今天如果她没有做出让楼竞言满意的事,也许失意的那个人就会换成她。如果职场上必须要有人受到打击或是冷落,那么她诚挚地希望那个人永远不要是她自己。
蒙萌难得那么早下班,这次楼竞言没说要送她回去,只简单地提了几句乐禾集团的话,便开着他的帕萨特潇洒地走了。
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背着包依旧坐地铁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她顺便带了一份馄饨当晚餐,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刺激,让她的肚皮装不下别的东西,就随便买了一碗馄饨。
像以往那样坐电梯上了她住的十七楼,朝自家大门刚走了没几步,她便警觉地发现她对面的门是敞开的,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声音和动静。
有贼?她的第一直觉反应就是这个。关照在家的时候从不开门,他一向大门紧闭,轻易不允许人进来。如果是有事要出去,总该有些声响或动静,不可能是这么鬼鬼祟祟悄无声息的。
出于本能的谨慎和警惕,也出于对邻居家的看顾和关照,她没多想,轻手轻脚地就凑了过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拿着一碗馄饨有点碍事,万一遇到小偷了怎么办?转念一想要真是小偷,干脆直接一碗热馄饨泼上去。
关照家里开着灯,却不见他的影子,她扶着门框朝里窥探,只见一个红褐色身影的人正背对着她在他房里来来去去,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她不禁愣了一下,那身影不太像是小偷,倒像是……
“请问,你……”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往房间里走了几步,离得更近点才看清楚那抹红褐色的身影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不胖不瘦,中等个子,一脸利落相。
中年女人乍一看到她进来,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是住在这家住户对面的,”她扫视了一眼中年女人手里正在折叠的衣服,心里隐隐有了数,对她莞尔一笑。“看到你这边门开了,以为关先生在家,还想跟他打个招呼。”矢口不提自己是来抓贼的。
中年女人听到她说起关先生,立刻就放下了戒备。“我是关先生请来的钟点工,他不在家,我过来帮他打扫房屋清洗衣服的,都做了一下午啦!”边说还边举起手里的衣服,“这些都是要送去干洗的,我马上就要走了。”她笑得倒是挺热情。
钟点工?虽然关照请钟点工不奇怪,不过他住在这里这么久,她似乎都没看见过有钟点工来过他家里,不禁好奇想跟她多聊几句。
“是吗?那阿姨你真辛苦了……”她笑道,无意瞄见自己手里提着的馄饨。“阿姨你要不要吃馄饨?这是我刚买的,正好我肚子不饿,你吃吧!”她一副相当自来熟的模样。
钟点工阿姨一愣,连忙摇头。“那怎么行?你买的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