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变得些许朦胧,平添了几分神秘。这山上的景致雄浑壮丽,令人心胸开阔豪气大增,绝非山下的清丽之美可比,萧遥胸无点墨,自然吟不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句,忍不住长啸几声以抒胸臆,顿时觉得痛快无比疲累尽消。
萧遥玩得累了,靠着一旁的大树休息。那树干极大极粗,非得有三四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长得又极高,也不知道在这长了多少年岁。她信步转到树的背面,却见数丈之外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是男是女也看不清楚,山顶不过方圆几十丈,那人影就稳稳地立在悬崖边上。此刻太阳已落下山去,光线有些暗淡,四周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萧遥喊了几声,那人恍若未闻毫无反应,她忽地想起这一路上看到的奇峰怪石,心下纳罕:莫非真是石头做的,怎的如此逼真,这倒是有趣。
她终归难脱孩子心性,一时玩心大起,从地上拣了一把碎石子,自言自语道:“先中他左肩”。说着拿起一块石子掂了掂,又眯着左眼比了比,用力把石子扔出去,谁知竟然没有打中。她心中不甘,又连着扔了几块,每次石子都是贴着影子肩头而过,可就是打不中。萧遥好胜之心大起,又没了耐性,拣起一把石子,一下子劈头盖脸地扔过去:“我就不信打不中你。”
谁知那人影居然转过身来,一脸惨白,右手随意一挥竟将那石子尽数接住!他手指连弹,将那一颗颗石子弹了回去,石子裹着劲风从萧遥耳边掠过,只刮得她耳朵和脸皮生疼。只听咚咚几声闷响,石子竟然全部没入树干之中!
萧遥看在眼里惊诧万分:好厉害的功夫,难道遇见鬼了!
那人身子一动便往萧遥这边飘来,他身法诡异之极偏又极快,宛如一道黑色旋风,只晃了几晃,倏忽之间已到眼前。
萧遥见他飘身而来,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本以为是石像,谁知竟是武林高手,竟惹下了大祸,以他的本事想要杀人简直易如反掌。想到此处,心中更觉害怕,不由得往旁边闪了闪。转念又想,这人未必会杀她,如果当真要杀,刚才直接把石子往她身上招呼就行,反正也躲不开。她心里忐忑不安,但等到那人走近,又被吓了一跳。
那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却是一个奇怪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衫,斜挎着一柄黑鞘长剑,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戴了一张银白色的半截面具,自鼻子以上全都隐藏在面具里,两只眼睛宛若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出来的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他虽然不是鬼,却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与石头人一般无二。
“你是谁?干吗在那边装神弄鬼地吓人?”萧遥心里害怕,喊了一声聊以壮胆。
那人并未看她一眼,而是走向大树,手抚着树干若有所思。他呆想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右掌狠狠往树干上拍落,这一掌力量极大,只将打入树干的石子尽数震了出来。
萧遥见他举止怪异,并无动手伤人之意,赶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一阵山风平地而起,野蛮霸道,只刮得树枝乱摆,土沙飞扬,几乎能把活人呛死。萧遥掩住口鼻慌忙择路下山,谁知忙里出错,脚下一绊摔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她狼狈不堪地立起身来,只听叮咚一声响,却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掉在了脚下。玉牌为白色,约有一寸厚,摸起来润滑无比;样式却很简单,中间只有一个月字,四周刻了一圈小小的月牙。这便是闪电的主人遗留之物,就藏在锦袋之中。当日朱胜海将此物与闪电一并交出,萧遥见这块玉没甚奇特之处,只因是人临终所托,这才揣在身上,那锦袋又旧又脏就直接丢了。
萧遥赶忙捡起玉牌,不经意间却见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光冷冷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她顿时心慌,施展轻功往山下飞奔而去。那人也不阻拦,只盯着她的背影,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残月令!”
第15章盗马
萧遥一口气跑到半山腰,回头看看无人追来,这才敢放慢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将那戴面具的怪人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萧遥脸色大变,暗叫一声不好,不及多想,施展轻功向山下冲去。
萧遥循着马声来到山下的树林中,隐隐约约听得有人说道:“几位兄弟莫要松懈,千万守住各自的方位,咱们若能擒住这宝马,大哥必有重赏!”她听这声音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又听一人奉承道:“还是诸葛兄足智多谋,咱们才有这等时机,真不愧是诸葛武侯的后人呀。”另有一人说道:“废话少说,先擒住这马是正经!”其余几人诺诺应是。
“是谁要抢我的马!”萧遥高喊一声,飞身而入。
只见闪电被困在中间,另有四人手拿绳索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运来客栈内的矮胖子,怪不得声音如此耳熟。另有一人手执钢刀站在圈外,地上还有三五人手捂着肚子不住地哀嚎,显然被闪电踢伤了。闪电不是普通骏马,神骏之极能斗虎狼,三流的武林高手都难以靠近,只因对方的人多势众,且是有备而来,这才被人围困。
萧遥登时大恼,咬牙骂道:“死胖子,原来你撺掇我来雁荡山是想俟机盗马,那诸葛亮何时生了你这灰孙子,不如改名叫诸葛暗得了!”她这话骂得极为阴损,诸葛胖子的同伙听了都忍俊不禁。
诸葛胖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