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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沈昙此番将此事计入日簿,待到月末大家便都知晓了摄政王的,呃,荒唐事。想到这儿,沈昙不由微微一笑。
萧彻点了头却没让她立刻下去:“你今日怎么到了九华山?”
沈昙笑容滞了滞,眸中闪过一丝哀色,低着头倒看不出情绪:“奴婢听说有人在九华山寻着了一味草药,生肌愈骨之力极强,适逢休沐,便想来瞧瞧。熟料找了许久都未见着,反倒迷了路,幸得方才王府家丁出门找大夫时瞧着了奴婢,才将奴婢带来了此处。”
这倒是她的作风,萧彻微哂。又不由想到另一个人,心情一下沉寂,安静半晌,方才道:“你身为女子,独身一人总是不便,以后出来还是带上几个人吧。”
沈昙福了福:“谢王爷提点。”
听出其中的敷衍,萧彻看着她,难得多补了一句话:“此事本王很是认真。你是他的妹妹,若出了什么差池,本王或许以后都无脸见他。”
沈昙神色微动,话虽一样,语气却诚恳了不少:“谢王爷。”
萧彻点点头,准备去看看夫人,抬步前想到一事,似笑非笑地问她:“陛下的病情究竟有何问题?”
早料到他会开口询问,沈昙也不慌张,恭声回他:“此事太皇太后吩咐过了,后宫之事,前朝无须理会。”
萧彻挑眉:“看来母后又料到本王会来找你。”
沈昙抿嘴一笑。这世上能镇得住他这摄政王的估计就太皇太后了。咦,不对,这位南朝来的王妃应当也是有这份潜质的。
萧彻见自家母后都开了口,知晓确实无须自己插手,便不再多说,径直朝着顾霜那里走去。
沈昙开完药后便被侍女带着去厢房,路过一个园子时却听见有姑娘在轻声哼歌,一时好奇,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引她的侍女是个活泼的,见她这般,出声解释道:“医女不知,这位哼歌的姑娘可是咱们王妃的贴身侍女,轻衣姐姐呢!轻是轻松的轻,衣是衣裳的衣。”
轻衣,真是一个雅致的名字。
“她既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为何不在王妃身边守着?”
小侍女也很是奇怪:“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只知道轻衣姐姐常常一个人在园子里闲逛,还时常望着亭子,屋檐什么的,且一望就能望半柱香的时辰呢!也不知她在瞧些什么。”
沈昙又问:“那她每晚都会在这里哼歌?”
小侍女摇摇头:“不一定的。轻衣姐姐并不常哼曲子,今夜怕是恰好吧。”
见沈昙并无不耐之色,心下便有些藏不住话,“其实,王府里的人都觉得轻衣姐姐有些奇怪。因为大家很少见她侍候在王妃身侧,她平日的举止又和大家不大一样,尤其是看着房屋之时,大家从她身边过她都不知道的。对了,她平日里哼的小调也是大家从未听过的,不过,许是南国的调子吧。”
沈昙听了她的话,不由凝神细听,微风中女子的哼歌声虽依旧有些模糊,却也能听出个大概来。只不过,沈昙眸中浮出疑惑之色,她对音律也算是小有所成,可轻衣所哼唱的曲调她竟是从未听过,且照音律而言,也并非南国的风格。
小侍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多说了话,懊恼地想咬自己的舌头,但知晓引着沈昙回屋才是正事,忙道:“奴婢带医女去居住的厢房吧。”
沈昙点点头。
离开园子的时候歌声已经消失,她忍不住向后望了望。
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呀,却偏偏让她产生熟悉。只可惜,脑中灵光闪现后,她努力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2)
顾霜睁眼时,已是傍晚日落。
此刻光线早已昏绰,不似早上的刺眼。略动了动,虽仍有不适,但已好了太多。
在外间守着的轻衣听见了声音,忙走了进来,将她扶起靠在软垫上,又倒了一杯水给她,看她喝下才出声询问:“身子可是觉得好了些?”
顾霜借着水润了润嗓子,可声音仍旧有些沙哑:“恩,好些了。”
不由自主将屋子打量了一圈,却没见着旁人。
轻衣很快就知她心中所想,打趣道:“你为何次次都只注意着王爷?”都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了。
顾霜脸红:“我哪有。”
轻衣含笑看着她:“好了,不要总是这般害羞了。王爷本来一直守着你,可卯时秦昇却是来了,
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秦昇?那就确实是有大事了。顾霜敛目深思,能让秦昇亲自赶来的话,那就应是与南国和大赫有关了。
若是与南国,自己和亲不久,想来不会是何坏事。可若是与大赫……莫非是北方又有了异动?但自从南国定康九年,也就是凤新国的熙宁元年起,凤新国与大赫便签订了二十年的和平期限,如今不过十二年,大赫便就按捺不住了吗?
轻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笑她:“你一天想那么多做什么,秦昇来时我恰好碰见了,听口风应是与南国有关。”
“与南国?是何事?”
“好像是出使之事。具体的他也没告诉我,不过我瞧他的神色,应不是什么坏事。”
顾霜松了松心思,又想起什么,皱眉看着轻衣:“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轻衣一般巳时才起,可今次却撞见了秦昇,想来又熬了一宿。
轻衣故作轻松:“不过是一夜没睡好罢了,明日补上就是了。”
顾霜见她眼底发青,不由担心。轻衣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