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离开前,与其王妃在府门外的恩爱场景。
当时不过寥寥几笔的篇幅,在说书人的口中,却是一波三折,跌宕错落。
萧彻平日在府中对顾霜的爱护亦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尤其是为顾霜修建花廊一事。众人是又惊又奇,在外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在内对王妃却是百依百顺。
故事是没有尽头的。
好事者灵机一动,替萧彻取了“妻奴”这样一个……雅号。不过两日,“妻奴”的称呼随着摄政王的绯事一道传遍了大安城的大街小巷。
顾霜得知时,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正想着是否应断一断市井流言,萧彻的信翩然而至。
开头第一句便是,夫人可喜欢民间的那些故事?顾霜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萧彻的自导自演。
他这是,要将他的喜欢,昭告天下吗?
顾霜仿佛能从他遒劲张狂的字迹里,看到他眸中温柔的笑意。她自接过信,脸上笑容便在一寸寸地扩大,此时整个人已明亮得无以复加。
秦昇叶木见状,相视一笑。
征战虽难免离愁,可离愁背后的真挚思念,又何尝不令人快慰。恍若一团柔和的光,照亮了满目的黑暗。
顾霜本以为百姓的声音还要再喧闹几日,但另一件事却引起了他们新的注意。
赵府的小姐定亲了,未来夫婿是越家的二公子。顾霜在上次家宴时便得知了此事,倒是没有太多讶异。然毕竟是女子,难免对其中的弯绕有些好奇。
叶木对此类事一向敏感,见状自是娓娓道来。
“赵姑娘和越公子是在庙会上遇见的。越公子的小妹和赵姑娘同时看上了一个泥人,赵姑娘当时着急,一早将银子给了。但最后见越小妹真心喜欢,就将泥人送给了她。越公子便对赵姑娘生了好感。后来又有机缘见过几次,倒是喜欢上了。”
顾霜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赵姑娘心智虽小,从另一面讲,亦比常人单纯善良一些。”
叶木微笑着点头。她既敬重赵家,自是希望赵霏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如今赵姑娘的亲事既定,赵府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顾霜很是赞同。只是忽然想到一事,令她有些疑惑:“叶木可知赵姑娘为何那般喜欢面人、泥人这样的小玩意儿?”
每每听到她的名字,末后总会跟上这两个词。
叶木想了想,猜测道:“赵姑娘是个孩子心性,极为恋旧。奴婢听说,她屋中的摆设自她能记事起就没有变过。许是曾经有哪位表哥表姐送给过她这样的礼物,她又恰好喜欢,就一直喜欢到现在了。”
顾霜以为有理……虽总觉有何奇怪之处。不经意地扫过滴漏,见与南泽约定的时间将至,收了收心绪,淡淡寻了个借口遣她下去。
叶木知机,不仅自己恭敬地退下,顺便还带走了一干侍女。
来的人却是北渚。
顾霜心中一沉,面上神色却是安然:“南泽人呢?”
北渚的声音略显沙哑,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昨夜突然有人袭击,劫走了唐芍。南泽被人围攻,眼下正重伤昏迷。”
顾霜语气中有了冷意:“与韩縢有关?”
“是。”
“南泽情况眼下如何?”
北渚难得默了默,方道:“他的伤很重,暂且脱离了危险。”顾霜看他的样子,应是照顾了南泽一夜。
顾霜想了想:“我这里倒有一位好的大夫。她心底良善,应不会拒绝替南泽医治。”
北渚的声音一向平板无波,此次却有了些小小的涟漪:“属下替南泽谢过主上。”
顾霜笑了笑,念及南泽既在等他,时间不多,直言道:“娘亲眼下如何。”
“一切安好。”
“她可有回南国的打算?”
“陛下给了左相两月之期,如今已过去一半。”
顾霜一哂,她倒是忘了,有人比她还要着急。不过既然楚霆已经插手,娘亲的安危便有了另一层保障,她也可少一些担忧。
“桂嬷嬷的事情查得如何?”
“桂英乃孟州人士,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为奴,因缘巧合之下,进入了韩府,后来又作为皇后的陪嫁嬷嬷进宫。炎兴十八年时受恩,嫁与军中正五品的武将叶盛,十九年时叶盛随军抵御大赫,马革裹尸。其时桂英已有两月的身孕。”
顾霜一愣。那便是叶木了。原来她是遗腹子。
北渚沙哑的声音继续在屋里回荡:“炎兴二十二年,摄政王开府建牙,桂英带着孩子一并住了进来。期间并无甚特殊情况,直到景泰五年因病去世。”
顾霜皱了皱眉:“炎兴十九年到二十二年是怎么回事?”
北渚眼中闪过一丝光:“这几年,桂英几乎一心带着孩子,并无旁事。不过,这段时间较之其他,确实显得有些空白。”顿了顿,一鼓作气道,“但属下却以为,这段看似空白的时间只是障眼法。”
顾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障眼法?”
北渚声音平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虽是句俗语却十分有道理。一个人做过什么事,总会留下相应的痕迹。哪怕他尝试销毁,但也只是拖延了痕迹被发现的时间而已。甚至,若这个人并不聪明,他试图掩盖痕迹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暴露。”
顾霜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对于那些不想被人发现的痕迹,一种是销毁,另一种则是忽略。”
顾霜有些明白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