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王宗将军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兄长,皇后娘娘暗中买通了调查的官员,以死囚犯代替王家直系老小救出,小的伺候过太老爷,逃过流放一劫,跟着王家老小离开了平渡城,来了徐州……”
“来徐州做什么?”发问的人依旧是贾老爹。
“投奔谢家……”陈四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谢家人从不参与政事,你们为何要投奔谢家?”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啊……小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家仆,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小的就做什么,主子说来徐州,小的也是来了徐州之后才知道,他们要投奔谢家。”
“皇后娘娘救出的人里都有谁?”这次发问的不是贾老爹,而是守在窗户口的黑衣人。
陈四抬起脑袋,看了看贾老爹,贾老爹未说话,屏风后的人开口道:“回答他。”
“有老太爷,王宗将军的妻小,二老爷一家子,三老爷一家子,王家直系亲属都在……”陈四回忆了下,“再有的,就是管家与我们十几名贴身伺候过的家仆……”
“这么说,王家人是全部都逃出来了?”那黑衣人又开口。
“是……除了已故的王宗将军,都逃出来了。”陈四咽口唾沫,脑袋上又渗出些许冷汗。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依旧是黑衣人在问。
“都……没了……”陈四脸上露出恐怖之色,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黑衣人眯起眼眸,朝着贾老爹一使眼色,贾老爹立即唬着脸道:“陈四,你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吗?”
“小的不敢啊!”陈四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磕下,声音里带了哭腔,“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王家投奔谢家被拒之后,便遭到一系列的追杀,对方在河州虎啸滩设了埋伏,除了小的侥幸活了下来,其余人……全部丧命在虎啸滩啊!”
“为何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贾老爹问。
“当时的杀手把所有人都绑了石头沉进海中,小的贪生怕死,一直是装受伤装死,又熟知水性,被沉进海中后挣脱了绳索,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后,被渔民救了……”陈四脸色惨白,“这么多年,小的一直想把那天的事情忘记,可是小的忘不了,小的一睡着就会梦见那天的悲惨之状,数十条性命啊,把整个虎啸滩都染红了……小的,小的不敢撒谎……”
“你知道杀你们的人是谁吗?”
“是谢家人。”陈四笃定道。
“你为何这么肯定?”
“只有谢家才知道王家人都活着……当时朝中动荡,皇上查办了一系列与王家走得近的官员,他们定然是害怕受到牵连才会屡下杀手……”陈四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既然你知道是谢家下的杀手,为何还要来徐州?难道你不知道徐州是谢家的地盘?”
“因为……”陈四咽口唾沫,眸色恍惚几下,“因为小的身份已经暴露。”
“这些年小的一直藏身河州,不敢现身,可是从去年开始小的就开始被人跟踪,小的知道,他们找到小的了……”陈四面露恐惧之色,他嗫嚅道,“小的不想死,小的已经娶了妻子,还有了孩子……小的不想死……”
“你如何得知跟踪你的就是当年追杀王家人的杀手?”
“除了他们,小的猜不出是什么人会企图对小的不利。”
这一番问答,除了黑衣人曾插口一两句,一直是贾老爹在追问,陈四的回答与他先前得知的并无两样。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
“小的是被人提醒的。”陈四背后的衣衫露出大片大片的湿意,“小的发现被人跟踪后,本打算一走了之避免连累家人,刚离开家就被人打昏,醒来后就已经来到了徐州郊外,有人留了封信给小的,让小的寻东城炭翁王老爹求助。”
“你可还有隐瞒的?”贾老爹冷冷盯着陈四。
“小的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陈四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连磕三个响头,“小的只想活命,和一家老小安稳渡过余生。”
贾老爹将目光转向屏风,毕恭毕敬道:“公子,您可还有疑问?”
屏风后的人手中捏着陈四说的那封信,确如陈四所言,上面只书了“东城王炭翁可救你一命”一行字。
黑衣人走至屏风后取了笔墨纸张,放到陈四面前:“把那封信的内容写一遍。”
陈四取笔,颤颤巍巍写了一遍,黑衣人将陈四的字送进屏风后,两张纸上的字内容相同,笔迹则相差许多。
“老贾。”屏风后的人声音再起,“你确定在徐州几番欲对陈四不利的,是谢家的人?”
“回公子,在与对方交手时,我曾发现对方的兵器上有谢府的刻纹。”贾老爹回答。
屏风后又是一番沉默,许久后那粗犷的声音才道:“从现在起陈四的安全暂且由老贾全权负责,我会派人协助你的。”
“是。”贾老爹朝屏风方向一拱手。
“你们下去吧。”
贾老爹带着陈四离开了正堂,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将门窗全部关闭,快步走至屏风后。
“公子,您认为如何?”
“这个陈四不够老实。”
回答他的却是另外一个黑衣人。
而端坐在屏风之后的华服男子则挠着脑袋,颇为不习惯的扯了扯垂在肩头的散发,抬头望向立在一侧的黑衣男子:“公子,咱俩能把衣服换回来了么?”
询问过陈四两句的黑衣人摘下蒙面,挑眉看着小鼻子小眼睛的下属:“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