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特意去外村请的木匠,庄户人家,桌子椅子都是自己汉子自己弄,毛毛须须的,胜在省钱省事,周士武请来的木匠将木头磨得光滑平整,不知情的,以为谁家娶亲打的家具呢。
“家里养着猪,哪儿走得开。”黄菁菁手脏,没抱田子,只是田子会认人了,看到黄菁菁,举起手指给秦氏看,惹得亲事亲了他两口,“是黄奶奶,田子认识啊?”
二人说说笑笑朝周家走,田子看桃花和梨花吃得香,啊啊啊伸手要二人手里的果子,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秦氏衣服上,秦氏哭笑不得,“田子小,咬不动,让姐姐她们吃啊。”
黄菁菁这才想起背篓里的野果子,叫秦氏拿一个给田子,块头大,不怕他一口吞了,而且软软的,水多,能吸些甜味。
“他是看着别人吃啥都觉得香,抓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半刻离不得人。”秦氏一脸无奈,所有孙子里,她最疼的就是田子,可能田子养在她膝下的关系,她半点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他磕着了绊着了,二两腿受了伤,往后有没有孩子未可知,田子就是二两唯一的香火了。
黄菁菁笑着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秦氏替田子擦了擦口水,说起徐氏学按捏的事情来,“也就你看得起她,她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瞬,她们夫妻跟着你,我放心,四娘啊,我家二两是多亏了有你们哪,我和他爹年纪大了,没法子了。”
“说那些做什么,你不觉得我偷懒就是了。”
想到赵二两腿受伤,家里乌烟瘴气闹着分家的日子,秦氏心头气啊,都说儿大不由娘,儿媳刚进门看着是好的,慢慢就歪了心思,什么都想往娘家捞,要不是几个儿媳排挤,赵家哪会分家,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啊,“这件事我没往外说,她的品行我知道,娘家兄嫂是个好的,不会滋事,你放心就是了。”
徐氏来周家帮工,说风凉话的很多,认为打干亲家是周家占便宜,请了两个不要工钱的长工,谁知道人黄菁菁背后给了钱的,徐氏和她說的时候,她叫徐氏不要声张,把钱存起来留给田子,传出去,其他几个儿媳怕坐不住了。
眼瞅着二房日子越来越好,秦氏心头欣慰,先苦后甜,可算把苦日子熬过去了。
“我知道,你也别多想,二两两口气孝顺,你帮他们带儿子,他们不会不管你的。”分了家,只帮着一家干活肯定要落人口实,要不是怕家散了,秦氏哪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养儿都是债啊。
今日不是按捏的日子,周家院子里没啥人,老花抱着米久,晃着他腋窝在院子里踱步,慈眉善目,看得秦氏心肝都跟着颤了两下,有些事没有挑明,村里人不好说开,私底下都在议论老花和黄菁菁成亲办不办酒席,二婚不是什么光鲜事,但周家几个孩子孝顺,大办一场不是不可能。
她正欲试探试探黄菁菁的口风,就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哟,都在呢。”来人站在门口,眼睛四下打量着院子,周家日子好了,村里巴结的人多,她和周家有些龃龉,故而不往这边凑,左右她不缺钱,日子过得去就行,不想和黄菁菁这种混不吝的人打交道。
黄菁菁转过身,就看许久不露面的王婆子双手叉腰站在门口,“黄寡妇,我找你家老三媳妇说点事,你叫她出来。”
神色倨傲,脸上满是轻视。
村里人都在议论老花搬家是不是要双喜临门,黄菁菁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寡妇二嫁,传出去不是给儿孙丢脸吗?
秦氏蹙了蹙眉,王家在村里条件不错,奈何王麻子满脸麻子,没有姑娘看得上,前几年王婆子偷偷去山里给他买了个媳妇回来,结果第二天人家就跑了,自此,王麻子歇了娶亲的心思,整日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闲扯,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
倒是王婆子,和村里人走动多些。
“她去地里干活了,有啥事非得找她啊?”黄菁菁语气不太好,对这种没礼貌的人,她素来不给好脸色。
王婆子左右瞅了瞅,掉头就走,“没事,就问问,我去地里找她去。”
全然不想和黄菁菁多说的样子,秦氏看着她背影道,“她也是个能人,王麻子不争气,以前和你家老四关系好,你家老四没了踪影,他又跟外村的人搅一块了,都是不还债的。”
说起这个,她对黄菁菁道,“你家老四一直杳无音信?家里挣了钱,在方圆十里都有了名声,他咋还不回来?”
说起周士义,黄菁菁一肚子火,“他最好别回来,否则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他是反了天了,那种钱都偷。”
要不是他把钱拿了,何至于错过给原主烧纸钱的日子,周士义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就该打断腿,让他生不如死。
秦氏没料到她反应如此大,周士义偷钱不对,毕竟是自己儿子,能有什么法子呢,劝道,“你也别太气了,索性周大他们是孝顺的,周四年纪小,凡事上边哥哥让着,久而久之才养成了那种性子,你好好教,他会改的。”
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这话在周家困难的时候秦氏不会说,但周家如今有钱了,没什么比一家人一起过日子开心的,她若是像黄菁菁这么有钱,肯定把几个儿子叫到身边重新过日子,年纪大就越舍不得子孙,她哪,恨不得全家人一桌吃饭,说说笑笑多好。
黄菁菁冷了脸,没回答秦氏的话,周士义那种儿子,不要也罢。
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