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今生阿福不再离开我便好,不然那时我便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徐福抿了抿唇,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既如此,那阿政便不该带我来海边才是。”虽然他并不会在看了一眼海之后,就决心乘船出海。但是以嬴政霸道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直接避免他来到海边吗?拥有前世记忆的嬴政,见到海,难道不会觉得恐慌和揪心吗?
嬴政闻言,却是抬手亲昵地刮了一下徐福的鼻梁,道:“你之前从越族带走了舟,不是便想试一试在海上乘舟的滋味吗?既然你总要来,那便不如我带你来,总比日后你独身前来得好。”嬴政明明是第一次对徐福做这样幼稚的动作,但是做来却很是熟练,而徐福也一下子忘记了躲开这样幼稚的动作。
徐福怔了怔。
对啊,嬴政是霸道,但霸道之下,却是他处处为自己着想,再铁一般的原则,仿佛都会因此而让步了。
徐福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些甜味儿。
嬴政紧紧盯着徐福的面容,他的眼底却仿佛隐藏了许多东西一样,里头满是对徐福的执着。
执念两世,朕当然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了。嬴政暗暗道。
然后将徐福从马车上抱了下去。
他们这一行人,当然依旧是入住了当地的豪宅,当地的大小官员,恨不得跪求他们住到自己家中才好呢。
在宅邸中休息一日,嬴政也不耽搁,当即便带着徐福到海边去了。
海边多渔村,除却渔村和海滩外,倒也没别的什么了。
他们走得越近,便越是能闻见那股海腥味儿。
徐福瞥了一眼嬴政的表情,什么也瞧不出来,但徐福想了想,还是伸手握住了嬴政的手。如此这般,是否能稍微传递一些安全感给嬴政呢?
平静的小渔村,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沸腾了起来。小渔村哪有机会见到他们这样的人啊?渔村中的许多人一听村口的人说,来了一群衣着华美,容貌似神仙的人,便当即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情出来了。
本来有些人还想往上凑着来看的,但是见到他们气质不凡,模样实在好看得不像凡间人之后,便无一人敢上前来了。
徐福和嬴政早就习惯了旁人这样的打量,他们便直直走上前去了。
渔村中的人,看着他们往海水的方向走去,不由得瞪大了眼。
对于大部分渔村来说,他们都是各自划分了地盘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允许外来者侵占地方。无疑,徐福一行人便是他们眼中的外来者。不过一向剽悍的渔村,这时候却是不敢与他们杠上,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往后退了退。
徐福根本未注意到这一隅。
几名士兵扛着舟下了水,那舟是经过改良之后的,有越族的技艺,又有秦的改良加固,现在这小舟可稳固得很。若不是他们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铸出大船来,那么今日他们乘的便应当是那更为威武霸气的大船了。
舟在水中放好,徐福也并不犹豫,更不畏惧,他扶着嬴政的手臂,上了小舟,嬴政紧跟而上,同时跟上去的还有两名极为擅水性的侍从。
小舟飘飘荡荡便驶上了海面。
小渔村这一隅发出了惊呼声,他们的口音有些浓重,叽里咕噜说起来的时候,语速又极快,守在海岸边的士兵都无法听明白他们口中究竟在说些什么。
……
小舟渐渐飘远了些,侍从在旁边划动着桨,倒是并不如何费力。
舟飘飘荡荡的感觉极为舒适,徐福靠在舟中,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嬴政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前世我死了以后,你是不是便狠心地乘舟远去了?”
徐福动了动唇,“……嗯。”那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那时的嬴政,太过粗暴和强势,二人又并非携手一路共度风雨而来,单靠第一面相中了人的皮相,之后又是强迫承宠,徐福能逆来顺受那才奇怪!
嬴政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要出海,前世和这一世怕是都没甚区别。”
徐福迟疑着点了点头,道:“阿政带我走过了大秦的美好河山,以后我便自然想要去更远的地方了。阿政知晓大海的那一头是什么吗?”
嬴政摇了摇头,他知晓这一点上,自己的见识便不如徐福了,于是便看着徐福静静聆听他说下去。他倒要听一听,海的那一边究竟有什么,能引得徐福念念不忘。
“那一头有岛屿,有另外的国家,他们拥有自己的王……那边还有许多无主的土地,那些土地上有着从未被人开采过的宝藏,一旦谁先占领那些土地,便能成为那土地的主人……”徐福眨了眨眼,“阿政不想要吗?”
出乎意料的是,嬴政却并不大感兴致,他低声道:“蛮夷之地,怎能纳入大秦?那些子民日后怎能算作秦人?”
这是嫌弃?
徐福愣了一下,顿时又觉得忍不住想笑。
“若是那些人以后会觊觎大秦的富庶,想要对大秦下手呢?”
嬴政依旧是自信且骄傲的,他口吻带着两分自豪道:“你且看看那匈奴是如何下场?你再瞧一瞧,这次蒙家兄弟如何将那些胡人打得溃散不成军。”言下之意,便是那些人就算觊觎大秦的富庶又如何?那也是拿大秦没法子的,说不定反过来还会被揍得屁滚尿流,最后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徐福大致畅想了一下嬴政所说的境况,其实想一想还是挺带感的。
也就只有秦始皇方才能说出这般有底气的话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