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黄线上 ,炎育陵松了一口气。由於这附近很多小吃店,又离公司不远,身兼佐治助手及摄制组跑腿之一的他还蛮常开车来这里买东西,因此已大致熟悉了交警巡逻的时间,才会冒险非法停车。
想到弟弟居然那麽大胆偷东西,猜测这一定不是第一次,偏偏就这次失手让自己撞见。一股莫名的担忧浮上心头,炎育陵抬手去揉微微颤动的左眼皮,皱起了眉头,暗自祈祷今天这一连两次不寻常的巧合不要是什麽倒霉事的征兆。
因为怕耽误时间,炎育陵开了车门便动作迅速地上车锁门,门一关,他才发现车内莫名地弥漫著刺鼻的药水味,正要回头看车内是不是有什麽东西打翻了,一双手臂突然自驾驶座後伸过来,掐著他颈项将他固定在座椅上。
炎育陵情急下就要开门出去,此时又有一支手自左後方探过来,用一块毛巾捂著他口鼻。车里的药水味就是来自这块毛巾,药效非常强,炎育陵还没开始挣扎便感到手脚酥麻无力。
‘哥哥,你不可以骗我!’
弟弟睁著哭红的眼睛,抿著红润小嘴的样子突地划过脑海。弟弟从小就无忧无虑,炎育陵是第一次从弟弟脸上看到这麽坚决的神情。趁著意识还残留一丝清醒,炎育陵狠狠把下唇咬破,舌头尝到了血腥味,神智亦恢复了几成。他马上探手到车座底下把控制座位前後的手挚拉到尽头,双脚用力往前蹬,车座便带著冲力往後撞,捂在脸上的毛巾即掉了下来。
“噢……”
依稀听见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炎育陵轻易地就挣开制住自己上身的手,直到这时他都还没办法看清攻击自己的人,只知道车後座至少有两个人。炎育陵没有信心能够制服得了这些人,於是便当机立断地打开车门逃出去。双腿仍因mí_yào的关系而发软,炎育陵必须扶著车门才能勉强站得起来,他举目四望,偏巧这时候周遭没有路人。
为什麽会这麽倒霉!心里刚骂,後脑勺便遭到钝物重击,炎育陵跪倒在地,强撑著要再站起,背後却又扬起了风。随著‘咚’一声闷响,炎育陵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眼前清晰的景色顿时刷黑。最後听到的声音,是背後的人往地上吐痰後咒骂:“呸!像蟑螂一样!”
这把声音……是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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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炎育陵听见水流波动的声响,浑身冷得打了个寒颤。随著意识恢复,後脑勺的剧痛首先像浪涛般袭来,炎育陵疼得皱紧眉头,想要用手去揉一揉痛处,却发现双手被手铐牢牢固定在头顶天花板垂下的铁环。
惊觉自己的行动被束缚,炎育陵立刻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待得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才知道自己正处於一间密室。密室周围摆放了些什麽实在看不清楚,最清楚的就是有个大约四尺高、直径两尺宽的圆桶,桶里盛满了水,不特别冷,但也不温。之所以会这麽清楚,是因为炎育陵就浸在桶里,并且全身赤裸,水只浸到了胸口,使得体温更快下降。
炎育陵尽力挣扎,但双手被铁铐锁著,无法看见的脚也被什麽给束缚著,完全抬不起来。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冷得冒起了鸡皮疙瘩,下半身虽然不至於冷,但赤裸裸的情况仍令炎育陵觉得非常不安。
正踌躇著该不该呼喊,面前的门突然自外推开,门外刺眼的光射了进来,炎育陵反射性别过脸,再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要看清门外的人是谁。
“醒了?正好。”门外的人背著光一步步走近,身穿紧身的背心,是个臂膀和胸肌十分壮硕的男子,杨貌倒是平凡,没有凶神恶煞,但一脸的从容反而让人感到莫名恐惧。
“你……是谁?为……为什麽抓我?”炎育陵因寒冷而牙关打颤。当然,他并不是完全不怕,只是这段期间经历了不少事,他已不知不觉练就冷静面对危险的能力。
“我只是替人做事,你问我也没用。”男人边说边解开连著手铐的铁环,解开的同时炎育陵发觉脚踝也松了,看来上下锁扣是同一个机关所操作,然而,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踝依旧被拷在一起,所以还是没办法自由行动。
男人随即展现了惊人的力气,双臂一抬、一拉、一放,就把体重超过六十公斤的炎育陵从水里提起来,像对待物品一样往粗糙的水泥地上扔。炎育陵背脊重重撞在地面上,震得胸腹也感到闷闷的痛楚。
“身体洗干净了,该轮到里面。”男人居高临下俯视,说完便打了个响指。
炎育陵顾蠕动著身子往後退,男人站在原处没有追。炎育陵还没来得及移动到墙边,门外就又走进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著他臂膀托起来,拉到室内的另一个角落。
第一个进来的男人把电灯打开,室内顿时明亮如白画,炎育陵也看到了自己即将被扛上去的钢制长桌,他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因为那桌子……俨然就是个手术台。
惨了。完蛋了。这是内脏走私集团吧!
炎育陵拼命挣扎,尽管毫无作用,直到被皮带紧紧绑著手、脚、脖子、腰、背,和大腿伏趴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他还是一而再地挺身,试图把皮带挣断。
“放松一点,又不是要杀你!”壮硕的男人走到台前,把一支注射器打直立在炎育陵眼前。
炎育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注射器他虽没见过实物,但一瞬间就认出这是医疗上很平常的灌肠器具。可是,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出现,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