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病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是有点头痛而已。”七月说:“我听到动静,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黄泉。”流火沉重地叹了口气。“他受了重伤,更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了王府门前。”
“什么?!”
七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黄泉对他有救命之恩,既救了他免受刀摩之辱,又把他救出地牢送回王府。这双重的恩情,足以抵了当初相杀之恨,连当初对他滥杀无辜的怨毒,也因而减轻了许多,甚而怀有了其中是否确有隐情的想法。如今听到他遭劫,七月心中也大为震惊。
他会遭此大难,难道是因为救了自己而招来荼毒?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欠他的,就实在是太多了。
房间之内,司马严续正在为黄泉紧急疗伤。黄泉身上的伤很重,不但满身都是伤痕,手筋脚筋也全被人挑断。他本有一身的武艺,可是眼下这惨状,即使司马严续医术高明,也不能保证能治好,稍有不慎,便是终身残疾。
叶寻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他苦苦寻找的人,这样凄惨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究竟是何人如此残毒,这样荼毒于他!
虽然并不是很清楚黄泉和叶寻的纠葛,但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叶寻寻找了多年的人,司马严续不需察言观色,也能知道他们的关系必定非同寻常,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怠慢。黄泉伤得很重,又失血过多,急用吊命金丹喂他服下,先设法吊住他的命,再行抢救止血缝合伤口之事。
叶寻沉默着为他打下手,遵照他的吩咐,用酊酒为黄泉清洗伤处。药酊中有酒精成分,具有刺激性,清洗到手脚的断筋处,虽是在昏迷之中,黄泉也痛得直抽搐。叶寻纵然心痛也毫无办法,唯恐他咬伤自己,只能用软布塞入他的口中,防止他痛极咬伤舌头。
叶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痛楚与愤怒,停下了动作。他俯下身,贴在黄泉耳边,极其温柔地唤道:“越华,是我,阿寻,你不要害怕,是阿寻啊,你听到了吗?是阿寻,在你身边。你已经安全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黄泉紧紧地闭着眼睛,但是眼皮覆盖之下的眼珠不时转动一下,似乎对他的呼唤有所反应,叶寻再接再厉,继续在他的耳边呼唤。
一声接一声的呼唤,黄泉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毫无征兆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叶寻,恍恍惚惚地,竟然笑了。
“真好……”他喃喃地说:“我终于……见到你了……阿寻……”
他再度闭上了眼睛,又一次昏迷了过去。这一次,他是彻底地失去了知觉,无论叶寻怎样呼唤,都不再有反应。
黄泉失去知觉再不挣扎,终于能够顺利地为他清理身体,疗愈伤口。这整个过程中叶寻一声都不吭,但那时常带着微笑的面容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唯有冷肃的杀机。
深长的外伤一一缝合包扎,较浅的伤也都上了药,用绷带前胸后背的缠起来,而最劳心费神的,就是处理他被人挑断的手筋脚筋。就算司马严续医术再高明,要想续上断筋,也是极困难的事。整整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黄泉的伤都处理完毕,整个人也累得半死,快要虚脱了。
一出房门,他就瘫坐在廊沿上,刚喘了口气,就见一杯热腾腾的药茶递到他的面前,他一抬头,见是流火端着茶,疲惫不堪的他倒是笑了。
“不错,没白疼你一场。”
他甚是欣慰地接过茶杯,这是按他自己的配方配出来的药茶,能补气益元,镇定安神,解除疲劳颇有神效,他喝了一杯,疲乏的身体觉得缓和了不少。
“先生,黄泉怎么样了?”首先问了这句话的却是七月。
“不太好。”司马严续摇了摇头。“他的伤虽然很重,但比起他体内的毒性还言,还算是小事。他中了一种奇毒,要是没有解药,他活不了几天。”
越霜在司马严续刚出房门的时候就冲了进去,不过一会功夫,屋内就传出了她压抑的哭声,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纵然极度的悲痛,却又不敢肆意悲声,只害怕惊扰了她那历劫残生,昏睡不醒的大哥。
“奇毒……是三月血吗?”七月茫然地问。
“三月血?”司马严续想了想,说:“我不知名字,但他中的是一种慢毒,他中此毒应该已经多年,只是以前一直靠药物压制,这一回是被人灌下了大剂量,即使是慢毒,他的命也不久长了。”
七月沉默了良久,低声地道:“会有办法的,只要人还活着,总有希望。”
流火握紧了七月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不肯松开。他望着窗口,低低地说:“是的……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世间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天人永隔。只要心爱的人还活在自己身边,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活着,就算受再多的苦,总会有希望。
良王得知此事,大为震怒。敢将人打成重伤,赤身luǒ_tǐ地扔在他的王府门前,如此恶劣的行径,完全可以称得上挑衅了。黄泉之所以遭此大劫,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终归和他救了七月脱不了干系。良王不打算追究黄泉的身份,不论他以前是什么人,被白王所迫害荼毒,敌人的仇人,就能够成为自己这一方的盟友,更何况,他和叶寻之间,还有着某种微妙难言的关系。
叶寻的真正身份,良王是知道的,自然也了解在这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