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功赎罪,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刚刚尘埃落定,莫家又送来了消息:小风回来了。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事实上,情形非常不好。
莫云山夫妻事实上都是白王的属下,当年收养小风,也是白王的安排,一为照顾,更为监视。小风相貌出众,到哪里都难掩光芒,为了不致于过分招眼,又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掩人耳目。但这对夫妻确实不能生育,养孩子虽是任务,但一养就是十几年,就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说对孩子们都是虚情假意,不过自欺欺人,只是不敢在白王面前表现出来而已。如今小风人是被送回来了,却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夫妻俩说不心痛是假的,更怕七月看到,会不会再度发狂。但瞒着七月是行不通的,纸里终包不住火。
莫云山打听了一下,七月回府后没有受到严惩,良王宽恕了他,只是罚了他三个月月俸。传说良王对自己的这位侍卫长十分宠信,如今看来果然不是假的。擅离职守这种罪责,在皇家绝非小事,落到谁头上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良王却只给了他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当真宽容到了偏心的地步,虽然这也和七月平时懂得做人,在王府中人缘好有关系,鲜少有人落井下石,撺掇着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才逃过一劫。但七月虽然没有受到严惩,他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使得小风的存在整个王府都知道了,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莫氏夫妇商量了一下,干脆老老实实地去王府送信给七月,免得他再度发起狂来,自己老两口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怒火。
得到小风回来的消息,让七月继续呆在王府里受罚,什么也不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他求了良王让他出去,良王也不忍心不答应,司马严续则吩咐流火和他一起去。
莫家的小屋里,小风躺在榻上,昏睡不醒。自从他被送回来之后就是这样,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昏睡,有时会突然醒过来,但却没有神智。他不说话,别人和他说话也没有反应,眼睛虽然睁着,一点神采都没有,如同行尸走肉。莫云山效力白王这么多年,见过经过的事确实不少,他依稀觉得小风的样子,像是以前偶然一次机会曾经见过的药人,而那炼制药人的神秘人物,据说和白王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小风这个样子,难道是白王?莫云山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立刻将它强行压下。不,这不可能,主上明知小风是七月的弟弟,怎么会动这个手脚?他控制七月必有重要用途,七月的身份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得到的,如今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把小风害成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些事情莫云山不敢多想,想的太多太深,除了徒增恐怖,没有任何好处。而如他所料,得到消息之后,七月很快便赶来了,只是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少年。
上次七月来的时候,他并不在,只听后来孩子们说,来了一位流火哥哥。这个少年,想必就是那个流火了。七月冷情,根本没有朋友,哪怕在王府里人缘口碑都不错,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像这样带着人来看小风,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这个人对他来说,想必相当的重要。
要不要报告白王?莫云山想,但一转念,白王在良王府的钉子不止七月一个,想必这事他早就知道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小风,小风!”
七月坐到榻边,看到小风紧闭双眼的模样,心如刀割。究竟是什么人绑走了小风,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和他有什么冤仇,要对一个无辜的少年下手。
流火也很吃惊,他伸手摸了一下小风的额头,体温正常,想了想,又解开对方的衣服,前胸后背都看了一遍,除了少数瘀青和轻微的伤痕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骨头没断,一点轻伤,也不发烧,那他这是怎么了?
“去请大夫来吧。”流火只能这么安慰七月。“大夫来了,就好了。”
“小风一回来,就请过了。”莫云山为难地说。小风这个样子,他怎么敢不请大夫就这么放着,可是大夫也帮不上忙。“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没看出来,他们说……小风从脉象上看根本没病,只是在睡觉。”
“胡说!”流火怒道:“哪来的庸医胡说八道,什么事都没有,人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正在这时,小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风,你醒了!”
乍见小风睁眼,七月又惊又喜,却见小风只是木呆呆地看着他,一双黑黝黝的瞳子毫无光彩,映衬着乌黑的发,苍白的脸,简直不像是活人,而是一尊精致的傀儡木人。见此异状,七月不由大惊,抓着他的手连声呼唤,少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这个样子。”莫云山低声说:“要么就睡着不醒,要么就是醒过来,呆愣愣的。他醒的时候,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吃饭喝水穿衣睡觉样样都无碍,就是……没有神智。”
七月如同五雷轰顶,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风必是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不会要人的命,却会把人变成活傀儡。
他的弟弟,他乖巧听话,聪明过人的亲弟弟,就这样被毁了吗?那下毒者是何人,如此歹毒!
“七月,你别急,你别急!”
眼看七月脸色瞬间都变了,血色全无,俊颜一时变得雪白,流火大惊,一把扶住他的肩膀,连声安慰。“那都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