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得自在。
他可不想还没有再见到七月,实现向他挑战的愿望,就莫名其妙地被鞭子给一顿抽死了。组织里有不少刺客都是这么死的,可这种死法实在太憋屈了,完全不符合他流火的风格。要是七月知道自己救下一命又放了一马的刺客死于这种原因,他会遗憾自己白白做了无用功,还是会笑自己的愚蠢呢?
七月……应该不会笑吧?那个由里到外都透着温和气息的人,他也许会悲悯地叹一口气,然后就此将这个一面之缘的刺客遗忘。
流火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又捏了捏身上的棉袍。他现在穿着的就是七月给他换上的那件棉袍,这身衣服一定是七月自己的,给流火穿在身上长了一截,这么明显的身高差让流火觉得很是不爽,愤愤之余却又舍不得把衣服扔掉。他想,毕竟他是个嗜财如命的刺客嘛,难得这么好的一件衣服又不要自己花钱买,不要白不要,于是他自己动手把棉袍改成适合自己的长度,暖暖和和地穿在身上,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不,不能让他遗忘!
摸着棉袍的衣角,流火恨恨地想,我还没有打败他,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把我忘掉,就像忘掉路边随手救过的一只蝼蚁一样。我要打败他,打掉他那种看起来温柔,其实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让他承认我比他强,是天下最厉害的杀手。
流火这样想着的时候,浑然不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的幼稚。他只是幻想着七月那仿佛天塌下来都依然波澜不惊的俊秀面孔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觉得心满意足。刺客的生活没有光明,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从生到死,一直如此。但是他不一样,他找到了一个好目标,一个好对手,找到了催促自己上进的动力。
是的,流火很确定自己的确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于是他的刺客人生开始充满了光明,比起那些浑浑噩噩只知道收钱买命的同类来说,要有意义的多。
从那个时候起,流火开始玩命地练功,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的时间都用到练功上了,其刻苦练习的程度令人咋舌。他本来人又聪明又有天分,又这样不要命似地练功,在身手见涨的同时,更令他得意地是个子也拔了节地往上蹿。七月留给他的那件棉袍从最初不合身的改短,到后来的依然不合身又改长了回去,一年过去又是一年,两年的时间,衣裳从新衣变成了旧衣,不变的只有流火那一心想要挑战的心境。
但接下来的时光,他也不是除了练功就什么都不过问的,大大小小的任务接了十几件,没有再失过手。不过像行刺良王府那样危险程度的差事他是没有再接过,那次行动损失了组织许多精锐的刺客,除了流火,逃回来的只有一两人而已,弄到元气大伤,组织也不愿再轻率地接下这样的任务,倒是风平浪静了一阵子。
流火一直关注着七月的动向,留神他的一切信息,他还做了一个刺客照常理不会做的事,那就是每年还会跑到京城一两次,窥探良王府。当然他感兴趣的可不是良王,而是他自说自话认定的宿命对手七月。不留神不行啊,这个人是他的人生目标呢,没有办法不关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在这里苦练成长,七月的武功也在进步,要想赶上他甚至超越他可不是说说玩的,自己进步的速度一定要大大地超过他,才能在将来一击打败他,让他心服口服。
要想看到七月倒并不算是困难的事。他虽然是良王府里的人,但毕竟不是良王的嫔妃,而是府里的侍卫长,还是时常能看到他出来的。而他最常做的事无外乎巡视检查,加强良王府第守卫。当然他更多的时间是守护在良王承璧身边,尤其是承璧出府的时候,更是亦步亦趋,简直寸步不离。
流火对良王没有什么特别印象,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人的存在无异于七月的束缚。像七月那样的高手应该自由自在地行走在江湖之上,快意恩仇,而不是成年累月困守良王府中,保护着一个因为有几分之一做皇帝的可能性而成天过得提心吊胆的人。就算皇帝将来真把皇位传给了这位良王,七月能保护着他平安地登了基,后半生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外一个牢笼,从良王府到皇宫内院,比起在良王府时,恐怕更加没有自由。
但流火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没有什么立场跑去对七月说这种话,除了默默留心什么也不能做,而七月对他的窥探似乎也一无所知。当然,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自己放过一马的少年刺客会对他产生如此浓烈的兴趣,把他列作人生一大目标不说,还如此留心关注着他。他身为良王的侍卫长,身在良王府首要的职责就是护卫良王安全。而流火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能得到的信息无外乎就是他如何尽忠职守地守护着良王,履行他身为侍卫长的职责。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这让流火觉得十分无趣。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私人生活吗?成天守着良王良王的,良王简直比他老婆还亲,哦不对,这家伙好像压根就没有老婆。好吧,没老婆那不是更加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也从没见他出去玩过,平常男人该有的消遣一样都没有。比如说和朋友出去一道下个饭馆,逛个青楼,喝个花酒什么的?
还是……算了。
想起七月那张秀气柔和的面庞,流火不期然觉得,这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