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我们都不成气候,上回演练也没拿到彩头,往后……”
将军猛地睁开眼,把他手里的帕子夺过来擦了擦下巴说:“这些话,等哭坟的时候你再来说!。”
将军牵了马,本来想去城郊吃碗面散散心,可两脚跟被栓了绳似的,一直往府里头走。他一会儿想着,三天了,小菜会不会忽然回心转意;一会儿又想,自己当真老了?这样一个老东西大概更遭人厌烦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人已经回了府了。一进去尹伯就匆忙跑过来说:“将军,您才回来啊?里头好像闹上了。”
将军把马塞给他就往里头走。走到房门口,风平浪静的不像在发脾气。门开着,将军脚步顿了顿,缓缓走了进去。
屋里头颇有些狼狈,阿莫正猫在地上打扫。小菜背对着房门坐着。将军的心抖了抖,示意阿莫先出去。
小菜听到声音,知道是他回来了,他现在心里头平静得吓人,就回头去看他。
将军一见着他精神不振的脸,心里就一阵阵地抽疼,暗想着,只要他好好的,他要什么,自己都答应了吧。他忍住心头的酸涩说:“你不要闹。从前是我不好。你要是想娶……”
小菜根本没听他讲些什么,他直直看着将军的脸,清清楚楚地说:“放我走。”
将军强大的意志轰地一声就瓦解了。他看着小菜,一刹那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小菜继续在那倒塌的废墟堆里踢了两脚:“我求你,放我走。我代父受过,该受的也都受了。”
将军感觉喉咙里有些腥味,他头脑空白地转了身,踩着棉花团似的一路从府里头又了荡出来。
耽平这几天消停了很多。他放浪形骸了好一阵子,忽然安分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在府里呆着又觉得浑身不自在。清早出门,从城南漫无目的地逛到城北,就是不想回家。
几乎是习惯性地,他竟然又走到胭脂胡同门口了。只是在门口站了站,耽平就想迈步走开了,反正口袋里没银子,进去也是遭白眼的。谁知几个公子哥看见是他,都扯了脖子喊他:“耽平快过来,快过来。”
耽平感觉好些眼睛都望过来了,他缩缩脖子说:“改天,改天,我路过。”就逃也似的走了。
穿了几个胡同往外走,居然到了郊外。四下也没什么人,耽平在一座破楼的屋檐下站着,解了裤带就想小解。忽然感觉头上有些响动,耽平疑惑地抬头,一看,登时魂飞魄散。一块巨石正正对着自己,顷刻就落下来了!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耽平微微回魂的时候,人中还能感觉到一丝痛觉,全身却完全不能动弹。不知谁往他嘴里猛灌烧酒,又猛拍他胸口。许久,他才渐渐换过神来。
“你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受伤。”马将军的声音冷冰冰地传到耽平耳朵里。
耽平转转吓傻的脑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刚才那一刹那虽然短暂,耽平却真真实实地感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种感觉恐怖而痛苦,而此时颇似重生的滋味忽然变得让人眷恋。也正在这生死之间,耽平忽然了悟到,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张张嘴,耳膜还在嗡嗡地响,声音不真实地飘了出来:“你救了我。”
马将军冷哼一声,“你倒是白练了这么多年功夫,被三个人跟着都浑然不觉。”
“刚才是有人暗算我?是谁?”
“跑了,没看清。”马将军从府里出来,不多时恰好看到耽平被人盯梢,马将军心中疑惑,跟去看个究竟,好在及时把他从巨石下推了开去。倒没想到他这样终日闲晃、沉迷勾栏的,能跟谁结这么深的仇。
耽平看看四周,发现他们俩就在一个小酒肆门口的地上坐着。马上猜到将军不单救了他,还一路背他来买酒。他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马上爬起来,作势就要磕头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将军摊开拳,在他腿上推了一把,耽平就一屁股坐回地上去了。将军不屑地说:“老子最烦这种跪来拜去的,我又没死。”
“你的救命之恩,我报。”
将军冷笑,“二弟的养育之恩,你就不用报了?”
耽平低下头,咬牙说:“用。”
将军当下也懒得说教了,他心事重重,一只手在地上的杂草上抓了抓,锋利的叶子马上在他手心里划出血痕来。耽平吓了一跳,忙出声制止:“你……”
将军缓慢而凝重地说:“你不必找机会报答我了。眼下,你帮我做两件事,我们间就两清了。”
“你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掀桌了,ljj抽了吗,发了三遍都没发出去。
廿五
等了好一阵,将军都没开口。耽平是性急的人,就说:“你直管说吧,我能做的,绝无二话。”
将军低头看着手心里渗出来的血珠子,点点头说:“你能做的。这事只有你能做。”
将军素来憎恨婆婆妈妈的人,耽平打小知道他的脾气,头一回见他这么犹豫不决,也不好再催问他,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还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定定神,猛地就听到将军一字一句地说:“帮我,送小菜回嘉兴。”
耽平错愕地低头去看他,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耳朵问:“啊?”
将军抬起头,眼神有些虚无涣散,百转千回地最终才落在耽平身上,“他不是练武的材料。我一个粗人,他跟着我也成不了气候。陆家是个体面